枝头鸣翠鸟,窗外红日照。清晨嫌衣单,天高浮云飘。一眼望去,昔日老态龙钟的大地却一派生气盎然景象。穿着新颖的种田里手骑着电动车在田边、地头观察苗情、庄稼长势、谋划对策。他说:‘如果没遇特殊的天气,今年的水稻又是一个好收成,亩产千斤恐不在话下’。
听此,我不觉为之兴奋。我想,其一,无非是现在农民遇上了好时光:城市支援乡村,工业反哺农业,国家实行购买农机补贴、耕地补助、粮价保护,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;其二,是科学种田使上劲,种子优化、耕耘收割机械作业、除草和灭虫有农药、施用合成肥料,及时预测、预报天气和农情;其三,更不能忘记的是在上世纪60年代老区的吴桥人民勒紧裤带,进行大规模的土地平整、填沟开渠等项基本农田水利工程,旱能灌,水能排,为今天的丰产、丰收奠定了坚实基础。
抚今追昔,过去农民的辛酸苦辣历历在目。记得在我青少年时代,父亲推着两个大粪桶里装满稀粪的木盘独轮车,给庄稼地里施肥,父亲倾着身子吃力地在土路上向前拱,我用绳索缚在车前的横档上使劲地往前背。尤其到了地里,父亲和我的身体几乎都成45度的倾角在墒沟里向前爬行,累得上气接不上下气。粪水在粪桶里急切地狂荡,幸好已在粪桶里分别压上两只竹把减荡。即使如此,我们的身上、头上总要濺上粪水。到了目的地,父亲再用粪尥(liao)子一尥子一尥子搰(hu)洒在地里。回来的路上,为了让爸爸喘息一下,我摥(tang)着空车,逆风将竹把上的粪水吹溅在我的嘴里,咸灒(zan)的,也无所顾忌。另外如夏秋时节,爸爸妈妈他们半夜鸡叫就起身,成熟的庄稼都是靠手拔,手上虽然结有厚厚的老茧,磨出水泡是常有的事。收好的庄稼再用独轮土推车一车一车地运到泥巴晒场上铺晒开。中午时分,在紫熬熬的太阳下,不是用磙子碾压,就是用联枷敲打。收获过的庄稼地里连一根枯草芯儿也不留,还要收回家烧柴做饭。撒在地里的豆粒即使长成豆芽也要一根一根地拔回来作菜用。我家如此,邻里也不无他样。
那时,我们这里的大多数农民,生活艰苦,劳动生产率很低。他们穿着补丁垒补丁的衣衫,日出而作,日落而回,面朝黄土背朝天,周而复始地经营农耕。一年365天,农家无闲时,到头来除去种子和完粮税外,所剩无几,只能是稀粥糊口、糠菜度日。即使所谓殷实的农户,稀饭打墩墩也不是常事、干饭一年仅有三顿半而已,还是占了亡人的光。其中的半顿是‘骯(ang)撕’饭(即锅中半边是小米饭半边大米饭)。过去农民的辛酸,真是一言难尽。
解放初期,在内忧外患、百废待兴的情况下,吴桥人民以大无畏的精神继续勒紧裤带,以统购、农业税的形式为国家经济建设多作贡献;同时与全国农民一道,在漫长的时间里,在工业品和农产品的交换中以不等价交换的形式,即所谓的剪刀差向国家作额外贡献。可老实、憨厚的吴桥人仍然在茫茫的土地上勤恳地耕耘、默默地奉献。
那时,虽然当政者曾试图快速改变现状,但因不得法而告终。
乌云终将散去,金子总会发光。上世纪70年代末的改革春风吹遍了祖国大地,开放的大潮涌向了山山水水,农村劳动力获得第二个春天,吴桥人民的生产积极性空前高涨。源源不断的江水滚滚流入河渠,哺育着茁壮生长的绿苗,当年旱改水的地块现在都成了高产农田,多余的劳动力明正言顺地进入城市,支援城市、融入城市。经过三十年的阔步前进,吴桥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人民生活水平得到极大的提高,衣求时尚,食求味美,居求舒雅,车轮代步。
正是:村换新装人换貌,车水马龙甚春潮。
城市乡村融一体,规模经营快车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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