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！小四子，这几天怎么很少看到你，怎么回事？”

“唉！前段时间饭吃的多了，饭票用过了头，现在只能控制在每天早晚两顿，各一碗稀饭，中午就就躺在宿舍里，再没去食堂。所以……”

大牛说：“叹什么气，打起精神来，每天中午跟我跑，保证你不掏一两粮票、一分钱，就能吃上一碗面条或一碗米饭。”

“哪有这个好事，我不相信。”

“不信，你今天就跟我去。”

快到中午时分，小四子肚子饿得咕咕直叫，没奈何，还是拖着沉重的步子跟着大牛哥亦步亦趋地走了。

当他们走到大红门的一家面馆门前时，大牛停了脚步说：“小四子，咱们进去！”

小四子楞着，两脚粘在地上一动不动！

“还楞着干什么！”

小四子便摇摇晃晃地跟大牛哥进去了，坐在一个空桌旁边。

一个坐在邻桌的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，分明是一个知识分子模样，从取面窗口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。那人刚坐下，还没有动筷子，大牛过去就是“呗呔”一口吐沫，吐在碗口上。那人连连摇头，一脸苦相，敢怒不敢言，无奈地起身走了。大牛端起那香喷喷的面条就狼吞虎咽吃起来。

小四子一旁看着、懵着！

大牛说：“还楞着干什么？快过去！”

小四子慢吞吞地走到一个大个子跟前，学者大牛的模样对着那人的面碗就是一口吐沫，那人台头一看，挥手就是一个大嘴巴。小四子牙也掉了，嘴也出血了！

小四子捂着疼痛的嘴巴，满手沾满了鲜血，跟着大牛哥灰溜溜地往回走。没有蹭到一粒饭，心里满不是滋味，还被大牛一阵臭骂：“你的眼睛长在裤裆里啦，要吐也得选个臭老九模样的人。右边的那个又黄又瘦、戴着眼镜的人不吐，偏要选左边的那个身大胳膊粗、一脸横肌的人来吐，找死！”

小四子不吭声，只顾摸嘴巴。

小四子突然又惊又喜叫：“大牛哥，我的虎牙没了！前年我还准备拔了它，由于大炼钢铁，没有时间，这次倒好，他给我拔了，真巧！”

“什么牙不牙的，你就欠揍。滚！肚子要紧！”

大牛的一条食路被断了，能不生气吗？从大红门到东高地一带的面馆、食堂、饭店闻讯后都警惕了，大凡有恶性蹭饭嫌疑者都不让进店。

从此，当大牛饿得肚子咕咕叫时，只能另辟新途，独自躲在人家茄子地里吃生茄子或者豆田里剥毛豆米充饥！